杜甫晚年在成都的草堂中居住了四年多,期间得到好友严武的资助。严武去世后,杜甫失去了生活依靠,离开草堂,在漂泊的路上去世。后人为纪念杜甫,多次重修草堂,并附带纪念场所。走进杜甫草堂,我心中更多的是叹息。
像杜甫这样的大诗人,在他生活的年代却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,一生郁郁不得志。且不说科举屡试不第,毕竟当时未中进士之名人很多,但在社会上他也一直没能有相应的名气。与他同时期的诗人如李白、高适、王维、岑参等早已声名鹊起,他却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诗人。
杜甫出身名门,为西晋名将杜预之后,其祖父杜审言高中进士,也是一位著名诗人。但这并未给杜甫带来一点运气。至于后来游历时遇上李白,这段经历被许多后人津津乐道。闻一多更是不吝赞美之词,把李杜相遇的意义比做孔子与老子的相遇。其实,当时李白与杜甫的身份地位是不相等的,杜甫充其量不过是李白的一个“侍从”。后来再遇上高适,杜甫依然只能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。
游历中杜甫的生活越来越困难,“安史之乱”爆发后,他居无定所辗转反复。后在好友严武的资助下,来到四川定居在茅屋。茅屋前的一块石刻上有那篇千古名文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,诗中他讲述了自己的悲惨现状,透露内心的凄苦。即使这样,杜甫还牵挂天下寒士。希望他们都能过上幸福生活,为此他不惜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”,这是怎样的一种博大胸怀?
杜甫内心一直是凄苦的,他不受当时的社会重用,固然有运气的原因,李林甫一句“野无遗贤”,让杜甫失去了入仕的机会。但更重要的是,他沉郁顿挫的诗风不合那些潇洒文人的口味,配不上一派“盛唐”气象。他对李白等人十分尊敬,写了许多赞美对方的诗篇,却未曾得一句赞美之词。那些大诗人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“侍从”,不屑于为他耗费笔墨。渐渐地,杜甫失去了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豪迈,失去了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的激情,只剩下“夜久语声绝,如闻泣幽咽”的惆怅和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”的感慨。他不是李白,没有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的豪迈;他不是刘禹锡,没有“沉舟侧畔千帆过,病树前头万木春”的达观;他更不是苏轼,没有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的洒脱。他有的,是屈原“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”的忧国之情;是诸葛亮“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”的报国之念;是范仲淹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的古仁人之心。等到人们关注起杜甫这样的诗风时,他早已长眠于地下。杜甫他何尝不知自己诗歌的价值!一句“百年歌自苦,未见有知音”道出了杜甫知音难寻的悲凉。
是金子总会发光,后世的人对杜甫极为崇敬,元稹为他写下了这样的墓志铭:“至于子美,盖所谓上薄风骚,下该沈、宋,言夺苏、李,气吞曹、刘,掩颜、谢之孤高,杂徐、庾之流丽,尽得古今之体势,而兼人人之所独专矣。”太晚了,是吗?直到杜甫去世半个多世纪后,他的诗才被人们“发现”,走出草堂我心中不住叹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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