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李白描写庐山瀑布的诗句“飞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”,虽未曾目睹,闭目想象,那该是万丈悬崖上倒挂的白练;了解名不见经传的泰山黑龙潭瀑布,那是从宽阔的大坝上泻下的白色水幕;见过云台山“十步一瀑”中的大小瀑布,那是妩媚的江南女子飘渺的轻纱。有中国第二大瀑布之称的壶口瀑布该是什么样子?早就听说过,却未找到合适的诗句描述,想象也变得虚无。直到听说,当年那首传唱全中国的抗战号角:《黄河大合唱》就是以壶口瀑布为背景谱写出的,头脑中才渐渐有了壶口瀑布的轮廓,那一定是气吞山河、气势磅礴的场景。于是,对户口瀑布的向往变得清晰而强烈。而今,终于有机会一睹它的风采了,内心感受到的是激动和兴奋。
远远地,先从车窗里看见滔滔黄河水顺流而下,都说黄河是“一碗河水半碗沙”,在山东、河南境内见到黄河时对这句话并没有深刻的感悟,因为黄河流经河南、山东时水势已缓,泥沙已部分沉淀,只是觉得黄河水发黄而已。到这里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,那哪里还是水啊,分明是泥流在滚动!
终于,一幅壮观的画面展现在眼前:河对岸,无数条泥龙翻滚着,拥挤着,从河滩上连续不断的跌下河谷,像是无数个黄土堆塌方,形成土流跌落峡谷,伴随着土流涌下,激荡起漫天黄色的烟尘。浩然说滚滚黄烟像极了硝烟弥漫的战场。正因为如此,才更让人振奋精神,热血沸腾,愿意不惜生命保卫我们的家园,也更因为如此,这里成为《红河谷》、《黄河大合唱》、《怒吼吧黄河》等史诗般著作的拍摄和写作地。还未下车,气势磅礴的场景就将我们震撼了,被震撼的同时又有些疑惑:不是说“万里黄河一壶收”吗?壶口瀑布应该是比较窄的,仅约50米,怎么这里变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万马奔腾场景?听了导游的介绍,我们才明白,原来由于近一段时间上游持续降雨,我们赶上了壶口几十年不遇的大洪峰,水势太大,一壶收不住了,壶嘴被撑破,水向四周蔓延,就形成了无数侧瀑这一壮观的景象,真正的壶口瀑布我们还没见到。可惜也正因为水势太大,景区为保证游客安全,已全部封闭,不允许近距离观看。内心不免有些遗憾, 转念一想,难能尽善尽美呢?我们已经看到了壶口几十年不遇的壮观景象,就不要奢望太多了,这也正是一种缺憾美。
车在离主瀑布最近的马路上停下,刚打开车门,我们就听到虎啸龙吟般的声音,那声音震天动地,如雷贯耳,那一刻,我理解了什么叫黄河咆哮!距离太远,水势太大,我们已看不见主瀑布的落差,但我们看得见壶口瀑布的滔天巨浪,看得见瀑布上的百丈云烟。那场景比真实的万马奔腾更壮观,分明就是百万头雄狮威风凛凛的从悬崖上一跃而下,咆哮着,汇成滔滔黄河水,汇聚成东方雄狮的精神。
浩然在他的日记中写道“在抗战时期,黄河母亲用他的咆哮声使她的儿女振作起来,顽强的抵抗各种攻击,抗击各种磨难;现在,黄河母亲用他的咆哮声警醒她的儿女:永远不要忘记我们中华民族曾蒙受的各种耻辱,要让祖国更加繁荣富强,并最终昂首挺立于世界之巅!”
壶口瀑布上黄河的怒吼孕育了中华民族百折不挠的精神,孕育了中华儿女战天斗地的情怀。壮哉,壶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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